杭州市私家侦探和领带已经检查了好多遍,牌子,质地,上身后的效果也看了好几遍,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快四十岁的脸,心里还有一点不满意。是啊,还不到四十岁,发际线已经后移了,尽显一个中年大叔的各种油腻,眼角因为睡眠不足充足了血丝,下巴之后,又套叠了一个下巴,法令纹深重得如鸿沟。肖天明对自己的容貌本就没有太多自信,仔细照镜子,却越发更不自信,只觉得镜子也欺负他,将他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尽情地照出不得志的郁郁寡欢。如果不是明天去见巩义,肖天明才懒得收拾自己。早在半个月前,老婆潘莉就把巩义的名字提及了无数遍,高中时代的追随者,年轻有为的富二代,小有成就的销货商,感觉在她嘴里,就差上胡润排行榜了。
肖天明经营着本地一个品牌代理,这个巩义,就是此品牌的董事长。本来这个产品是全国销货的,虽然总部在这个城市里,但肖天明的小规模,和巩义八杆子也打不到一个锅里去。况且他代理此品牌,也不是通过潘莉的关系,所以对巩义也不甚了解,但潘莉却嘴快,脑子也灵活,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巩义竟然是董事长,联系了几次,恰好肖董事长有个空档,就约了一起吃饭。潘莉得意洋洋,却让肖天明心怀愧疚和愤恨,潘莉对肖天明说,当年巩义给她写过情书,还在放学的路上堵过她,她那时,一门心思学习,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。肖天明就恼了,问她,那你现在还有想法啊?潘莉笑笑,说,都一把年纪了,有心思又能怎么样?这一句话让肖天明更恼,于是明天见面,他想不管如何,也得把巩义比下去,所以才这么认真的收拾。
但越是认真收拾,越发现,逝去的光阴怎么也找不回来,他确定肯定已经是一个那么油腻那么虚胖的中年男人了。肖天明见巩义时,暗暗吃了一惊。宴会是巩义组织的,除了肖天明,还有地市的几个经销商,地点是本市的高档酒店,这是肖天明第一次见巩义。头发很整齐,短发,穿白色的休闲服,身高和他大致相同,但没有他可恨的小肚子,或是常年健身,身材保持得极好。脸上的笑容很随意和家常,见肖天明进来,站起身和他握手,开着玩笑说,这就是老同学的意中人啊,果然是好眼光。肖天明却听得这话里有话,好眼光不知是夸潘莉好眼光找到了自己,还是自己好眼光找到了潘莉,他感觉巩义的眼神并没有看向自己,反而越过自己的头顶看向未知的远方。这明显的看不起,让肖天明没来由地生气。但接下来,他的气很快被巩义的气势给压住了,不说别的,但就那一整箱的茅台酒,肖天明请客时就没有这个气势。潘莉坐在那里,似笑非笑,尽显一个当年女神的表情,肖天明看着又来气,两个人的眼神已经越过他来来回回地纠缠了几次,他看得明明白白。
感觉巩义颇有点儿衣锦荣归,炫于旧人或者是姜子牙门前泼水的兴奋。脑子里想着这点儿事,动作就有些心不在焉,一不小心,卡了根鱼刺。肖天明感觉咽喉那里一阵刺疼,但又不好说话,只得夹了荷叶饼猛咽,但越是猛咽,那根刺偏偏就像是和他做对,往嗓子眼里面猛扎,饼是咽不下去了,尴尬地吐出来时,肖天明满脸通红。这下丢人丢到家了,只是,命要紧,肖天明顾不得自己的矜持了,指着嗓子,含糊地说,刺,刺。是巩义让自己的司机把肖天明送到了医院。本来想着是根刺,但却没想到,取出来之后,肖天明还是觉得嗓子眼那里不舒服,好像是有个东西在那里卡着,不上不下,硬硬的一个结,让他十分不舒服。医生告诉他,那根鱼刺已经取出来了,但喉粘膜受伤,可能会有些炎症,这几天不要大声说话,吃流质食品,以免动到伤口。肖天明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但医生的话不得不听。回到家里,躺在床上,巩义的电话打过来了。肖天明不能说话,潘莉就接了电话,笑得跟花一样,身上充满了肢体语言,说,谢谢老同学的关心,没事了,他就那德行。关心和德行,两个词是对两个人的态度,潘莉的话让肖天明的心里涌出十分的醋意,酸得受不了,酸涩之余,又有愤怒的火灼烧着他的心。他总以为潘莉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,但现在看来,一切都有能。潘莉比他小六岁,才三十出头,巩义也是三十出头,这两个人完全可以重修旧好,把他这个老男人扔到一边的。杭州市私家侦探这个词在肖天明的心里涌出来时,令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奈。是啊,巩义他根本比不上,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比不上,不管是家世还是事业,不管是豪车还是长相,最可恨的是,还比他年轻。肖天明有种老猴王被新猴王赶下台的伤感。
潘莉接完电话,有些心不在焉。肖天明醋意十足地问,后悔了吗?当年为什么不嫁给他。他满心想着潘莉会反驳一下,但潘莉竟然没有,把手机递给他,做饭去了。肖天明怒从心头起,心里醋海翻腾,却找不到一丝可以发泄的裂缝。肖天明是爱潘莉的,这爱是发自骨子里的一见钟情加日久情深,当然还带有一点点男人的虚荣。潘莉漂亮,是那种很小家碧玉型的漂亮,仅仅是这一个漂亮,就让老男人肖天明挣足了面子,在一帮兄弟面前,他的老婆是年龄最小的,是最漂亮的。但没想到,这年龄小以前是优势,现在却成了无边的劣势。闲在家里无聊,肖天明眼见着潘莉天天出去上班,下班,心里更加无端地揣测她去了哪里,之后越看潘莉越觉得不正常。之前回家后,潘莉总是做饭照顾孩子作业,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些不好的习惯。肖天明无聊,在心里暗数,潘莉从回家到吃完饭到孩子写完作业,手机一共换了四个地方,中间拿起看了十九次,迅速地回了八次信息,有两次还面带笑容,好像是看到了十分兴奋的消息。
无可否认,肯定是有人在手机上吸引他了,不是微信就是QQ。天明不上手机QQ,说这是自己十几年前玩剩下的,但潘莉却笑他又老土,说时尚的年轻人都喜欢手机QQ,微信才是中老年男人的用品。肖天明之前听到这个说法还喜不自胜,有种老男人拣了个年轻女人的感觉,但现在,再想起这个说法,就觉得莫名其妙地恼火。潘莉的手机把得严,不让他看,他就趁她对着手机高兴劲,瞟上一眼,果然,在一个头像上,看到了巩义两个字。看来,一切都是板上钉钉。嗓子里的那个结,还是硬硬的在,喝水时在,吃饭时在,卡在那里,不上不下,就如肖天明此时的心情。他问过医生,医生说这才几天,让他再等等。等来等去的时间里,潘莉却越来越不对劲了,每天拿起手机的次数增加了不少。那天,肖天明尿急,推门时发现卫生间的门从里面锁着,潘莉匆匆忙忙打开门,脸上的神色极不自然,肖天明看得纳闷,问了句,你在这里面干啥呢。潘莉说,不要你管
小妻子就有这样小妻子的任性,若在以前,肖天明笑笑,心底里会生出一股宠溺之情,但现在,肖天明却却火烧火燎一般地怀疑,忍不出脱口而出,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?潘莉没有分辩,肖天明心里的火就一点点积着。晚上,潘莉给他拿了药让他吃,倒好了水给他放在床头,肖天明突然说,你不应该说一句什么吗?潘莉奇怪,问,我说什么?肖天明说,你应该说一句,"大郎,吃药了"。这句话若是在以往,两个人肯定会笑闹成一团,但眼下这个玩笑却冷冰冰的,如同一块石头那样硌在两个人的无言里。潘莉问了句,你什么意思?肖天明怒气冲冲,什么意思,你还好意思问什么意思!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,你这几天都干些什么了?真把我当武大郎了吧,真把我当傻子了吧,啊,我告诉你,你眉开眼笑地和别人撩骚,你以为我看到!水性扬花,你们姓潘的女人都这德性吧!潘莉愣了,半天,冷笑着说,肖天明,我看你是比不过人家,恼羞成怒了吧!肖天明忽地坐起来,忽啦一下,把杯子推倒。
水杯发出清脆的声音,在地上毫不犹豫地摔成了碎片,水溅在地上和肖天明的脚上,很烫。两个人一旦有了矛盾,就会在这矛盾之中生出怨气,这怨气若放在往日,冷战不了一会儿,肖天明就得哄潘莉,可这次他不想哄,心里有个硬结,就如嗓子眼里的那个硬结一样,硌得慌。这个硬结,就是巩义。是啊,他多金,又多情,而且还比他年轻,还帅,身材还好,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想撩骚太容易了,而且,这样的人或者还有一个情结,潘莉不是他当年的梦中人吗,当年得不到手,现在非要得手一次,以偿心中所愿吧。但也只是玩玩而已,不可能再伤筋动骨地离婚再结婚,男人是做事业的,犯不着为这事劳心劳神,所以,潘莉觉得遇到了真情,其实别人只是把她当成傻子。杭州市私家侦探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当成傻子玩,肖天明更是火烧火燎,不行,这件事他要釜底抽薪,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潘莉玩火自焚。那天,他去找了巩义。这是肖天明第一次到总公司里面,以前都是从代理那里拿货,从来没和总公司打过交道。
公司可真气派,在财富广场最豪华的写字楼里,整整两层,巩义的办公室在九层,一进门,就有秘书问他找谁。说明了来意之后,肖天明有点儿后悔来找巩义了,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武大郎见了西门庆,明知有理,却也矮了几分。西门庆”恰好在,肖天明在进他办公室之前,想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姿态进去和他会见呢,是兴师问罪,还是气定神闲。最后,他给这次会见定了一个基本的调调,那就是笑里藏刀,绵里藏针,巩义要是无耻的话,他就到他的办公区里大闹一通,让他身败名裂。这种事,肖天明从来没有干过,老男人的手心里,出汗了。恍惚之中,听到巩义说了声,你好。潘莉说了句,神经病啊你,就再不理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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